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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

  • 异变
  • 南宫爱
  • 2019-07-27 13:06:47
异变

这所位于东部海滨城市的大学校内环境十分整洁,即使放假了路边的落叶仍不多,可见一直都有好好打理。和煦的阳光洒在林道上,更凸显出这个校园的寂静之意。

校园主干道两旁摆有几个学生自己开的简易移动店铺,趁着旅游旺季卖点小吃饮料赚外快。看着学生们热闹招呼游客的场景,天羽似乎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大学创业路。

“哥,买两瓶冰酸奶吧,好热。”

“哦,那你去吧。”

“……”

“怎么不动啊。”

“钱……”冰月伸出小手,微微低下精致的下巴,低垂的眼睛略微上挑着看向天羽。

——呜,好可爱,“你自己不是有钱吗?爸妈应该给了你不少才对啊。”

“确实有,不过那是给妈妈买礼物特产的,而且哥哥你就不能绅士点吗?现在可是提升好感度的好机会,否则我就要讨厌你了。”

!被妹妹讨厌什么的绝对不要,那样我在世上就没有半点留恋了啊啊...我会死的!尽管知道冰月只是在开玩笑,但天羽仍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妹控心理,接下来只能乖乖掏钱了。

妹妹虽然十分任性,总让自己头疼,可是望着冰月那一蹦一跳远去的身影,天羽突然觉得累点也值了。

“明明当初还只是整天扯着我衣角撒娇的小丫头,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冰月遗传了他父亲的基因,身为一个女孩子身高早已突破一米七了。冰月不喜欢穿短裙短裤,即使现在是夏天她也穿着黑色紧身长裤,这让她那经过良好锻炼的修长双腿曲线得到了很好的展现,上身则是丝质纯白外套搭配黑色背心,乌黑秀丽的长发黑细致地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单马尾,看上去干练而不失清纯。

反观天羽自己,瘦弱的身体根本不能给人以安全感,存在感就更少了。外貌虽还算可以,但是因为当初高中三年挑灯夜战留下的浓重黑眼圈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平日里也总是扮演着路人角色,偶尔和冰月一起逛街,总有男生无视站在身边的自己而直接向冰月搭讪,还好自己的妹妹每次都会笑着推辞掉对方,不然天羽就要拿着红外激光闪瞎每一个看向冰月的不良少年的狗眼了。

“呃,光顾着想妹妹的事,忘记参观学校了。地图是这张吗?我看看,嗯...这是大二的教学楼,那里是生化实验室,哦!还有航天航空博物馆,这大学真不错啊,呵呵呵...”天羽随意地浏览着地图,脚底却一动不动,起初来参观大学这件事就是父母单方面决定的,如果不是冰月跟着来,自己才不会大老远跑出来,现在也只是把看地图当作参观学校敷衍了事。

突然天羽感到脸颊上传来一阵冰酥酥的感觉,转头一看发现冰月正满脸笑容地把冰酸奶的瓶子贴在自己脸上。

“买回来了,趁还冻着快喝了吧。你在看什么?”

“参观学校啊。”

“唉...这只是在一动不动地看地图而已嘛,哥哥你怎么就这么废柴呢?”冰月说完就自顾自地打开盖子喝起酸奶来,娇小的喉咙缓缓上下跳动着。

“少废话,我在找好玩的景点呢,哦,这里有个景点推荐是东湖小径,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啊,我去把爸爸叫过来。”

A市航天重工有“水色森林校园”之称,环境绿化在全国大学都是首屈一指的,树林产生的高浓度负氧离子让学生能以心情舒畅的好状态穿梭于校园的各个角落。东湖是校园内面积最大的湖泊,不仅环境优美,其水质甚至达到了饮用水标准,东湖水也源源不断地滋养着周围的大地。

东湖小径是东湖周边最著名的景点,古代就常有诗人沉醉于这里的景色而吟诗作词,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

小径离学校大门不是很远,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米,进门不远就可看到。

“哇!水好清,都快要看到湖底了,可惜禁止游泳,不然还真想下去玩玩。”

“我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妹妹在这样的学术之地当众半裸的,快走吧,小径就快到了。”

天羽话一说完,从小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击碎了宁静平和的校园氛围。

“距离很近!老爹,一起去看看。”天羽对着身边的一个彪形大汉说到。

“好,不过要小心点!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冰月,你在小径入口等着就行,不要乱跑。”

朝宫大浦,天羽和冰月的父亲,是位退伍老兵,当年官至中校,擅长近身格斗与各种枪械射击,天羽少时就受他影响也练得一手飞刀射击的好准头,那算是天羽少有的特长吧。

父子两人向小径奔去,冰月起身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什么嘛…居然小瞧我,又把人家给丢下了呢。”

迷雾重重

残缺不全的尸体在离小径入口不远处被同一个旅行团的游客发现。尸体的面部皮肤肌肉几乎全部被撕扯下来,只有一颗左眼珠还停留在血肉模糊的眼眶里,左手臂和两条腿都已经与身体分离,沿着触目惊心的血痕向前看去,可以发现断腿断手被丢弃在小径的更深处。

“我做过实习法医,让我看看。”老爹推开了围观的人群向尸体走去。一阵难以名状的恶臭扑面而来,此时先前为了防止晕车而备用的口罩刚好派上了用场。

“天羽,你是打算学医的吧,戴上口罩也过来看一下。”

“好,尊听老爹指导。”天羽快步跟了上去。

“尸体身穿校内职工工作服,男性,25岁左右,这是...”老爹发现尸身那破碎的血衣上别着一张卡片,便用戴好手套的手轻轻取下。

“斋贺志田,职业是校内安保,应该是在工作途中遇害的。”老爹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尸体上残余的肉块,顿时挤出很多脏水。

“尸体有明显的吸水现象,这应该与昨晚的大雨有关,按理说死亡时间应该在十小时左右,可看这尸体的腐烂程度至少有一周以上,就算将天气炎热和雨水侵蚀的因素考虑在内,也绝不至此,更何况尸体陈尸在这种地方肯定会很快被人发现,不可能保留一周时间。而且这尸体的腐臭味更像是病变的腐烂,而不是自然腐化,”老爹顿了顿,用困惑的眼神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尸体:“奇怪,居然没有生蛆,周围的苍蝇也很少,难道被药液浸泡过吗?”老爹说完后将死者的胸牌递给天羽,然后用双手轻微移动尸体观察受创面。

天羽看看胸牌上那还略显稚气的照片,再看向尸体头部,尸体头颅还算完整,目测没有脑浆流出,但是脸部已经是白骨森森,仅剩的左眼球直直地瞪着天羽。

“真是毛骨悚然啊,好惨。”天羽不由得在心中对受害者默哀了一下。

“真是不可思议,这是人的咬痕!”老爹指着尸体的肢体断裂面惊声喊道。

“这怎么可能,老爹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以前曾参与侦破一起**杀人案,受害者身上也有类似的人类咬痕,当然受伤程度没这么大。”

“可是咬痕上犬齿位置的受创面特别大,人类能做到吗?该不会是大猩猩一类的吧?”

“这种可能性我也想过,可是‘校园里出现杀人类人猿’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可能,而且你看,咬痕上那臼齿的位置,相当细小,猩猩一类的动物口腔最里面的几颗臼齿都特别大,现在这个看起来更像是女人留下的。”

“人类的咬合力不可能这么大吧,就连骨头上都有清晰的刮痕,该不会是兽人?”

“兽人吗?这还真是个大胆的想象,但也不能排除凶手用仿真人类颚骨做为作案工具来迷惑侦查视线的可能。”

“还把受害人的脸弄成那样,真的会有那么变态的凶——!”

“诶...原来人的内脏是这样的吗?肠子和肝脏散落一地,根本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一样嘛!”冰月蹲在地上仔细端详着从尸体开裂的腹部中流出的腐烂内脏。

天羽大惊,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竟完全没有察觉到。

“冰月,快回去!不是让你在入口那等着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爹立马向冰月吼道,他身为父亲可不希望女儿因为看到这样的恐怖光景而给心灵带来阴影。

但是冰月完全无视了老爹的警告,继续自顾自地癫狂般地惊叹道:“哈啊啊啊啊!真的是整个身体都分开了呢!这就是真正的人血的气味吗?!对感官的刺激果然完美得无与伦比啊!哈哈..”

天羽对于冰月现在莫名的狂乱状态完全无法理解,虽然冰月平时一直都很毒舌,但整体形象一直都保持在可爱的范围内,现在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

“人的内脏根本就和猪狗差不多嘛!其实人也只不过是披着虚伪皮囊的下贱生物啊!”

天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他从冰月眼里看到了残虐暴戾的杀戮之气,这还是他的妹妹吗?

因为冰月刚才的那句话,天羽猛然想起五年前乡下庙会发生的一件事。

当初每年庙会杀生用来祭典时,冰月时常都会去看对牲畜割喉放血的情景,大人们全当这是小孩的好奇心而不多加理会,殊不知冰月那空洞的眼神里正萌发着血色的幼苗。

冰月在那五年前的庙会上失踪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全身满是血迹伤痕的冰月独自回到了家中,那时她自称在庙会上走丢后不小心打翻了血祭的盘子,因为天色太晚迷了路,之后被鲜血吸引来的野狗追赶到野外,虽然最后侥幸逃脱,但被野狗咬伤这件事令全家人紧张了好久,还好最终处理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

蹊跷的是第二天中午在一个外出农户的猪圈里发现了三头被开膛破肚的大型猎犬,每头猎犬的体重都在五十公斤以上,出血量极大,鲜血蔓延出猪舍大门以后才被路人发现。

当初因为冰月年纪尚小,所以没有人把她与这件猎犬惨死的事件联系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即使是哥哥天羽都快要忘却掉那有惊无险的一晚,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去年庙会冰月对他说的话。

“哥哥,四年前,和今天是同一个日期的晚上,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你指的是?”

“那天哥哥你没能保护好我哦。”

“这是什么意思?”

“嗯…,没什么,只是有些不怎么好的回忆而已,以后我一定会变强,到时候就是我保护哥哥你了。”

说这话时冰月只是抬头望着那深邃的星空,纯净的瞳孔里没有半点杂质,只映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随着年龄的增长,天羽已经越来越猜不透冰月的心思了,自己以后能真正走进冰月的内心世界吗?那应该是不可能的事吧。

一年前的月下之谈仍历历在目,只是眼前的景象是否与那件事情有着一丝一缕的联系。

“给我闭嘴!”朝宫大浦的大手一巴掌扇在了冰月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打自己的女儿,冰月的所作所为除了给他带来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无所适从的震惊。

冰月的半边脸都红完了,可以看得出老爹下手不敢太重,重击的话对于女生来说只会被直接打倒在地。

天羽在一旁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却无法说出一句话。冰月应该不是有意的吧?他只是希望妹妹这种样子不要再出现了。

冰月用颤抖的手捂住脸,无言地别过头去,可以发现她正极力克制着自己看向血肉淋漓的尸体的冲动,纤细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对不起,这次是我的失态,我现在就出去。”冰月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轻声说道。

“这事就先放一放,先出去和大家会合,警察应该已经到了吧。”

湖边有很多游客聚集在一起,周遭却不见一个警察。

“怎么没有人打电话叫警察来,这里的事态可是很严重的。”老爹向同行的一个游客问道。

“大家都打过电话了,可手机都显示在服务区外,没有信号。”

“怎么回事?这所大学虽然位于市区外围,但绝不至于没有信号啊。”老爹掏出手机确认,屏幕上清楚的显示着“区外”。

“你可以直接去问问导游,现在很多游客因为目睹了凶杀现场,再加上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许多人都没兴致继续参观下去了,导游正为了安抚他们焦头烂额呢,看,他们就在校门那边。”

“好,我们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天羽、冰月你们也跟着一起来,现在手机没有信号无法联系,最好不要分散走动。”

“嗯,知道了。冰月,脸还疼吗?”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我。”

“刚才发生的事以后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冰月没有马上回应,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颤抖着微微前伸出一只手。天羽也停下来回头望着她。

“哥,手好冷。”

天气这么热还会觉得冷吗?也许是受到刚才那件事的刺激吧。

“我这里还有干净的手套,虽然是塑胶材质的,但戴上多少能舒服点。”

“哥哥你还真是蠢得可爱呢,戴手套是什么意思啊?就不能直接拉着我的...手吗?”

冰月脸上似乎闪过一抹红晕,那应该是错觉吧。

“哦哦…抱歉会错意了。”说着天羽轻轻地握起了冰月的手,“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冰月点点头回应。

——哇啊啊啊,居然真的牵手了诶!平时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绝不敢这样啊!唔…这只是妹妹而已,没什么好兴奋的。

冰月的手十分柔软细腻,仿佛用力一握就会折断似的,感觉到从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天羽不免感到有些心痛。冰月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自己可不能置之不理啊。天羽决心要守护住冰月那天真纯洁的笑脸,不论过多久。

雨过天晴的森林校园中,空气清爽而新鲜,透明的阳光从交错的树枝间隙中像绸缎般撒下,营造出一种温馨甜美的气氛。兄妹两人相互无言地牵着手,走在这被林荫覆盖的小道上,四周寂静得出奇,除了走在前面的父亲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怎么办,心跳得好快,现在这么安静会不会被冰月听到啊?哇!手心一直在冒汗,就这么握着冰月的手会不会觉得很恶心啊,呜…

天羽很不好意思地想把满带汗水的手轻轻抽出来,突然手臂上传来一股轻柔的拉力,天羽的手被握得更紧了。

天羽微微吃了一惊,侧头向后看去,冰月把头转向一边没有面对着他,耳边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冰月脸上的表情。

这时冰月握着天羽的手上重新有了温暖的感觉,天羽的心也仿佛被融化了。

——终于没事了,真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点啊。

初窥地狱

校门前的主干道上被一群焦急的游客询问何时才能尽快离开这个令人不安的校园,导游则以不能破坏行程表为由拒绝着游客提前离开的请求。

“看来还要等一段时间了,发生这种事情居然连个执法人员都找不来,真是让人恼火啊。”老爹对现状表现出极度的不满,当年他指挥部队讲究的就是快准狠,现在遇到这种效率低下的事自然反感不已。

天羽对这样的情况也摇头表示无可奈何,冰月已经松开了手站在他身旁,只是话少了很多。

——安静下来也挺可爱的,但我还是更喜欢平时那个毒舌的妹妹。

天羽无意地往校门瞥了一眼,突然看到几辆类似大型巴士的车辆停在门外。

“又有观光客吗?”

“老爹,我去问问能不能出一下校门找个公共电话,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不想干等着。”

“等等,天羽,你看那边。”老爹指向了道路对面。

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路对面的长凳上坐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那女人似乎正在低头沉睡。

“老爹,没什么不对的啊?”天羽疑惑道。

“只是一个抱小孩的妇女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不只如此,你仔细听听。”

听闻此言天羽静下心来倾听着路对面传来的声音。

“没错,是有那个婴儿的哭声,大概是饿了吧,但这代表着什么呢?”

“这你就不懂了,老爹我在你和冰月还是婴儿的时候,经常因为照料你们再加上工作辛苦而累得倒头就睡,但是只要一听到你们的哭声就会马上清醒过来,当初我和你妈可是很辛苦的。”

“那还真是多谢你们了,照你这么说就因为那女人无视怀中婴儿的哭闹所以显得可疑吗?那样的话直接去叫醒她不就行了。”说完天羽就打算向前走去。

“先别靠近她。”老爹伸出手拦住了天羽。

“虽然有点距离看不太清,但那女人的脖子上有一大块紫红斑,衣服里恐怕还有更多,我有九成把握肯定,那是早期尸斑!”

“什么!你是说她早就死了?”

“小点声!被冰月听到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麻烦。”

天羽转头瞄了一眼,看到冰月正抱着双腿坐在路旁的石椅上,微闭着眼休息。天羽接着向老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刚进校园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个女人,那时她是醒着的,还哄着婴儿入睡,只是那时她看上去很虚弱,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所以当时就有点在意。”

“短时间内不可能产生大面积尸斑,有是皮肤病的可能吗?”

“有是有,但那也是极其严重的程度了,肯定具有传染性,只能由专业医护人员来处理。”

“可是这样的话,那个婴儿岂不是很危险了?”

“……”

天羽不见老爹回应,抬头一看才发现他正看着别处,眉头紧锁的脸上充斥着紧张感。

“那女人醒了。”

已经分不清瞳孔与眼白的血黑色浑浊双眼猛然睁开,沾染着嗜血之气的凶残目光瞬间洞穿了天羽的灵魂,惊得他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一旁的老爹虽然稳如磐石,却也做出了防备姿态。

女人的面部肌肉开始极速腐烂,巨大的黑色斑块飞速蔓延,因肌肉腐烂而干瘪下去的面部形似干尸一般。就在下一秒,女人发出了野兽咆哮般的号叫,上下颚骨张开到难以置信的程度,狰狞的犬牙和口腔中的黑色唾液清晰可见。

“就是她干的!”天羽已经明白了刚才那起惨案凶手的真面目,同时他也猜测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的变异种在学校里不止一个!

那完全不属于人类的残虐嚎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那个怀抱婴儿的女人身上,在看到骇人的非人面目时无不惊恐万分,还有不少人纷纷拿出手机相机拍照录像,现场一片混乱。

“哥哥,那已经不是人类了!”混乱中冰月走到天羽身旁低声说道。

“不论那是什么东西,情况有变你马上就跑!绝对不能让自己受伤,明白了吗?”

听到天羽的话冰月产生了瞬间的动摇,但旋即她脸上浮现出极为坚定的眼神。

“不!我不会逃的,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我绝对不会承受那种屈辱!”

冰月的话透露出她那不可抗拒的决心,此时她手里紧握着她多年来一直随身携带的东西——蝴蝶刀。

女人怀中的婴儿在自己早已死去的母亲苏醒之后忽然爆发出冲击耳膜的哭喊。

女人在听到怀中婴儿震耳的哭声后突然停止了嚎叫,弯下腐烂的脖子定定地看着自己孩子那稚嫩的小脸,然后缓缓抬起枯尸一般的手伸向孩子的脸做出抚摸状。

“还有残存的人类记忆!”天羽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惊叹,他曾看过一些丧尸题材的电影,对僵尸一类的变异生物多少有些模糊的概念,一直认为僵尸都是些只有空壳的行尸走肉,而且从不觉得丧尸会存在于现实世界中,但今天他的想法被彻底颠覆了。

“应该是那份母爱的执念吧,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老爹淡淡地说道,他一直都希望能救下婴儿,但在判断现状后知道危险度极高,只能见机行事,只可惜机会不会再有了。

女人的手在婴儿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接着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再度发出一声惊悚的嚎叫,同时把两根腐烂的手指死命地插入了婴儿的双眼,幼小的婴儿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爆发出凄惨无比的号哭声,受到血腥味的刺激,女丧尸显得越发狂乱,张开崩裂的血盆大口对着婴儿的头部疯狂啃咬。

哭声戛然而止,婴儿那纤弱的脖子被硬生生咬断,头颅咕咚咕咚地滚落下地,因痛苦而肌肉极度扭曲的残破小脸上,一双空洞漆黑的眼眶静静地望着围观的人们。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阵惊慌的尖叫,有些年纪小的孩子甚至被吓到失禁,起初还在最前面围观的人现在掉头就跑,造成了轻微的踩踏。

冰月手中的双刃蝴蝶刀已经全部展开,刀锋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炫目的寒光。

蝴蝶刀是起源于古菲律宾的小型近战武器,外观华丽隐蔽,又不失杀伤力,一刀毙命。

冰月在很早的时候除了日常的校园学习外,还因为自己的兴趣师从日本剑道宗派飞燕流,飞燕流的剑技以速度著称,高速的组合剑技有着强大的破防能力,而速度敏捷这点与冰月手上的这把蝴蝶刀正好契合。这刀刃是由日本精英刀匠纯手工制作,为飞燕流当家赠予冰月的礼物,可见她在剑道上的惊人天赋,只是她一个女孩为何如此执着于剑道,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即使亲眼目睹了婴儿惨死的场面,冰月仍不见丝毫退缩,前倾的身体做好了冲刺的准备。丧尸转动脑袋环视着人群,最后目光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冰月身上。

冰月用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回应着那凶残的直视,但当她看到婴儿躯体上那断裂的脖颈出喷涌而出的鲜血,握住蝴蝶刀的手有如触电般的颤抖,原本坚定的双眼渐渐显露出狂乱之色。

——那是和之前在凶杀现场时一样的嗜血目光!这样下去会失控的。天羽开始察觉到妹妹似乎对血腥残杀的画面特别敏感,在某个特殊时刻她就会完全转变成另一个人,一个让他感到极度危险恐惧的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冰月的视线突然被一个人的后背挡住,肩膀虽然瘦削,脊背却笔直地挺立着,没有丝毫的动摇,让人感到安心。

“冰月,不要看!待在后面就好了,剩下的事我和老爹会解决的。老爹,小刀都还带在身上吧?”

“当然,倒是你小子的飞刀技巧这么多年没用该不会生疏了吧?”

“那可不一定,我会先夺走丧尸的视力,剩下的就靠老爹你了。”

“哥哥…”

天羽的举动出乎冰月的意料,但这真的让她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沸腾的血液停止了危险的窜动。

就再相信哥哥一次吧。

死亡之地

丧尸猛地站起身来向人群发出了充满震慑力的嘶吼,双腿突然开始向前迈进,它企图冲进人群!

天羽拿出了身上仅有的一把小刀,他计划用飞刀刺穿丧尸的一只眼睛,这可以在短时间内破坏它的半边视线,一旁的老爹再单边突入直刺丧尸要害。天羽的身手从小就是老爹手把手教出来的,这种简单的战术配合自然不在话下。

尽管近来有些缺乏运动,但凭借着天羽目前的手臂肌肉状态,十几米的距离内还是能保证飞刀的杀伤力。天羽调整呼吸,弯曲的手臂校正着飞刀的飞行路线。

不能失手!冰月就在我身后啊。

小刀即将就要脱手而去,这时一声震爆空气的枪响破风而来。

子弹整个横向贯穿了丧尸的颈部,大动脉破裂,红黑色的粘稠血液从脖子两端呈扇形喷出,出血量之大,对于人类的身体来说绝对是致命伤,但丧尸只是踉跄了一下,并没有倒地。它低着头发出野狗般的急促喘气声,黑色的液体从口中流出,发出阵阵恶臭,即使颈部受到重创,丧尸仍保持着相当快速的移动。

因为刚才的突变,天羽已经错过了进攻的良机,双方的距离正在极速缩短。

枪响在这时再度响起,撞针冲击子弹的声音相比第一枪更有气势,应该是口径更大的重型狙击步枪。子弹准确地命中了丧尸头部,大半个天灵盖被掀飞,刹那间脑浆和碎骨四散飞溅。丧尸顶着只剩下嘴巴的脑袋,颤颤巍巍地走了两步,终于倒在了天羽的面前。

看着彻底失去生机的腐烂躯体,天羽紧绷着的全身肌肉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刚才的枪声是?”

“快看校门那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喊道。

大门前不知何时建起了一排半人多高的隔离带,其后则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其中几人的枪口正对着游客聚集的地方。

“七八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内进行射击对于精英部队来说简直是弹无虚发,刚才真是帮大忙了,但那隔离带是怎么回事?”天羽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仍然心存疑问。

这时,大门那边的人发话了。

“航天重工校区内的所有人员请注意,现在发布一个重要公告,即刻起,该大学整个校区被划为重度疫情隔离区,受到严密的封锁监视,封锁期限尚不明了,军方也无法保证封锁区内各位的安全,但还是请大家静静等待释放,在此期间的安全问题就只能由各位自行解决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类似于防辐射服的厚重防护服的男人,为了通过喇叭进行喊话还把原本戴在头上的防护盔摘了下来,露出花白的头发和一张苍老的脸。

“开什么玩笑,重度疫情?他的意思是这学校里还不止一个刚才那种怪物?!”

“要让我和那些东西被关在一起?靠!手机还是没信号。”

“简直是胡闹,我现在就过去找他们理论!”

不少游客满怀怒火地径直走向大门,无论如何他们都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所有人请马上停止前进,这是上级的命令,还请各位以大局为重,回去等待封锁解除。”

“别给我瞎扯了,把我们关在这种地方连个正常点的理由都没有,你们已经威胁到我们的人身自由了,我要去依法控告你们!”

“就是就是,公司里还有事等我处理呢,可不能在这被这档子破事给耽搁了,大家一起冲出去,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听到这个号召,人们一呼百应,十几人率先冲了出去,然而还没跑多远,两颗飞速而来的子弹在人群面前的地面上撞击起了耀眼的火花,尘土飞扬中奔跑的人们都停了下来,惊魂未定地望向刚才枪声传来的方向。

大门隔离带后,一个身穿高级将领制服的人正低头擦拭着手中的左轮手枪,片刻后他一把抢过身旁防化人员手中的喇叭。

“我在这里补充几句,现在,这所大学已经被划为法律真空区,封锁区内所有人的政治权利已经被政府收回,各位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法律不会再保护你们,你们的命就和牲畜一样卑微,要是胆敢再做出冲击封锁线的愚蠢举动,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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